生命的到來總有預兆,卻仍讓人措不及防。
中午,點點趴在我的肚子上。
彼時它剛從樓下遛完圈,腳爪上的毛濕漉漉的,我給它擦完後,便理所當然地跳到床上,像古時候的皇帝那樣,等著眼前的人類奉上肚皮。
軟軟乎乎的小身子甫一貼上,大腿處傳來的一處冰涼猛然讓我察覺到了不對。
沒擦幹凈?
我手指往腿上一抹,湊近鼻子聞了聞。
一股惡臭撲鼻而來。
好嘛!這是屎和水混一起了。
面露悲壯之色,我一手托屁股一手揪著貓的後脖領子,把它從身上拖下來,去浴室打理自己。
期間點點宛若同時開啟話癆模式和小狗基因,從浴室跟到臥室,喵喵喵喵沖我叫喚。
見我不理會,便氣哼哼地跑到窗臺上看鳥。
我長嘆一口氣,抽了張寵物濕巾給它擦屁股,這時點點的視線便從鳥身上撤回,不高興地和我對罵。
喵你妹啊!矯情,我心裏暗暗想。
對不相關事物的變化,人類往往觀察力敏銳,可一旦涉及到自身,反倒容易陷入一葉障目的謎團。
這種心態好比生活在地震多發地帶的居民,雖然嘴裏總念著地震、地震,卻少有迎接真正重量級嘉賓的準備。
正如我那時雖已知道它懷孕,可要說真情實感倒也沒多少,在我眼裏,點點仍是初到我家的暴脾氣小姑娘,哪怕肚子圓了點,食量大了點,尿多了點,到底還是沒長開的小閨女,你能想象第一個月還跟你撒嬌的閨女第二個月就要當媽媽嗎?
人間太殘酷,我不願想。